作者/Bernie McAdam
2025年6月12日
去年八月，北爱尔兰行政机关——新芬党（Sinn Féin）与民主统一党（DUP）联合政府——批准了一项对跨性别青少年暂时禁止使用青春期阻断剂的措施。该建议源自英国政府委托的“卡斯审查报告”（Cass Review），当时的保守党政府更是动用紧急立法，在年初率先实施了这一禁令。
与北爱尔兰议会的多数议员不同，来自“人民先于利润”（People Before Profit）党的议员杰里·卡罗尔（Gerry Carroll）反对该禁令，他指出：“卫生部长正在攻击跨性别者，以转移公众对医疗服务危机的关注。”他补充说，青春期阻断剂在全球范围内被安全使用，而政府此举是“借攻击一个被压迫的少数群体来掩盖自身的失败”。
如今，整个“六郡”（北爱尔兰）地区的骄傲游行组织已经禁止所有执政党参加她们的游行。新芬党尤其受到批评，因为该党曾表示反对跨性别压迫。新芬党如今的立场已与2017年提出的《性别承认（修正）法案》大相径庭——当年该法案主张“年满16岁的人应拥有自我认定性别的权利，确保16岁和17岁的青年可以在与18岁及以上人士相同的条件下获得性别承认证书”。
时间推进到近期英国最高法院对《平等法案》（2010年）的判决，新芬党再一次面临考验。最高法院认定“性别”是二元的，只有被生物学定义为女性的人才算作“女性”，这排除了跨性别者（无论转为男性还是女性），双性人和非二元性别者进入她们长期使用的单性别空间的权利。
与此同时，在爱尔兰共和国，新芬党的卫生事务发言人大卫·卡利南（David Cullinane）第一时间对这一判决作出回应，称其是“一项常识性的判决”，但第二天他被迫为对跨性别社群造成的伤害或冒犯公开道歉。
都柏林的跨性别与双性人骄傲组织谴责了卡利南的初步言论，并要求新芬党进一步明确立场。双方进行了一番辩论，骄傲组织最后表示“对收到的解释并不满意”。因此，他们决定禁止新芬党参加今年7月的都柏林跨性别与双性游行。与此同时，媒体也报道了新芬党内部一些长期成员因为党在跨性别权利问题上的立场不断转变而选择退党。
在北爱尔兰——一个2010年《平等法案》并不适用的地区——民主统一党和传统统一之声（TUV）的偏执分子却毫不犹豫地要求政府遵循最高法院的裁决。民主统一党教育部长保罗·吉文（Paul Givan）已指示相关官员，确保所有学校遵守该裁决。而新芬党首席部长米歇尔·奥尼尔（Michelle O’Neill）对此只做出无力的回应，称“遗憾的是”吉文的举动先于平等委员会发布指导意见。
这是新芬党在推卸责任，把问题甩给即将发表报告的北爱尔兰平等委员会，同时拒绝明确自己的立场。平等委员会其实早已表示，该判决“很可能被我们地区的劳资仲裁庭和法院视为高度具有说服力，并可能在类似案件中被采纳”。那么，请问米歇尔到底是支持最高法院的裁决，还是反对呢？难道北爱“六郡”还没有经历够不公正的英国立法吗？
当然，在爱尔兰共和国，跨性别者的问题也不少见。自2015年起，18岁以上人士可申请变更性别。16至17岁的青少年也可申请，但需要父母同意并经过法庭程序，过程漫长且复杂。爱尔兰的跨性别者医疗服务在欧洲算是最差的国家之一，患者在等待名单上逗留10年是常态。整个医疗服务体系也建立在对申请者的私生活极具侵入性的评估基础之上，而这些评估往往反映医生对“什么是跨性别”的主观偏见。
捍卫跨性别权利的斗争是不分国界的，也是反对全球反动浪潮抗议的一部分。在右翼民粹主义政府试图在被压迫群体的权利上开倒车时，我们须要求整个工人运动站出来抗争。这场斗争不仅是经济层面上的反资本主义斗争，更是保卫所有被压迫群体的民主权利的政治斗争。